刘幸沂
钟声回荡在家里,在耳边。我无聊地翻着抽屉,不经意间一张旧相片映入了眼帘。一棵枫树,一位老人,还有个小小的我。风敛起了时光的裙角,吹起了琐碎的流年,往事如一泓清水涌上心头。
秋色四面,上面是土耳其蓝的天穹,下面是普鲁士玉的清澄。风起时,满枫林的叶子滚动,香熟的灿阳,仿佛打翻了一匣子的玛瑙。“外公,快瞧!这枫叶红透了,好好看。”我边嚷着边伸手去摘,外公却拦住了我的手,语重心长道:“乖乖,别摘,它是属于枫树的,你若摘了,枫树会伤心,掉光叶子的!”听外公这么说,我把手背在身后,心有余悸地看向枫树。 外公见我这样,哈哈大笑,我气不打一处来,心里嘀咕:什么嘛,有那么好笑吗?外公真是小题大做。一阵秋风吹来,枫叶摇曳。外公静静站到那,好像出了神,突然冷不丁地说了一句话:“雨中黄叶树,灯下白头人。”小时候不懂,一真夸外公说得好。外公似乎有些无奈,冲我笑了笑。有那么一瞬间, 我觉得外公就是枫叶,是红透了的枫叶,是生命旺盛的枫叶。
日头将落下那一边天空,还剩有无数云彩, 这些云彩阻拦了日头,却为日前的光烘出炫目美丽的颜色。这一边,有些云彩镶了金边、白边、淡紫边、玛瑙边,如都市中妇人的衣缘,精致而又华丽。云彩无色不备,在空中以一种魔术师的手法,不断的在流动变化。夕阳像是一杯泼洒的葡萄酒,把整个黄昏浸在微微的醉意里。“外公,你像枫叶!”说完这句话时我后悔了,因为外公的回答让我措不及防:“像枫叶一样衰落吗?”气氛陷入了死一样的静寂。回忆到这结束了,再看那旧相片时,心里涌起阵阵惆怅和寂寞。
小时候我们词不达意, 长大后,我们言不由衷,真正的离别不是桃花潭水,不是长亭古道,只不过在同样灿烂的早晨,有些人有些事永远留在了昨天。
(作者系南峰小学六一班学生。指导老师:刘小燕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