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林刚
几天前,老朋友发来一张图片。我不禁笑出声来,同时回了一句,“好土”。照片中,我和老友在后排靠边站着,化着浓浓的舞台妆,前排的几位女演员作丫鬟状。真是惹人好笑。老友回我:我们的芳华。突然觉得这个题目真的好贴切。于是搜集素材,翻箱倒柜找了几张照片。
我的影集里是这样正襟危坐的照片。前排着领带的是彼时我们学校的政教处主任,负责就思想动态对舞蹈把关,还有另一个作用就是协调我们这几个不好管理的男演员。另一位穿风衣表情严肃的舞蹈的导演。她为什么这么严肃?大约是对我们的演出没有太强的信心吧。应该是1994年的冬天,巫山县教委决定来一个教育系统捐资义演活动,我们学校的任务来一个舞蹈。刚到我们学校的陈老师负责排练舞蹈,后来我知道,这也应该算导演。 领导和导演都穿着厚衣服,我们男演员都是短打扮。回忆的力量真是无穷, 当时我们一定冻坏了。脚上穿着草鞋,脸上化着舞台妆,人生为数不多的几次擦口红,感觉都一样,就是不敢合上嘴唇。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给我们这样一个造型。头上还扎了一根带子,感觉像大宁河里拉纤的纤夫。
在写这个尴尬的舞蹈排练以及演出之前,先感谢并不伟大却让人怀念的巫山县西坪职中,感谢指导过这个舞蹈排练的向宗山老师,邬立新同志,“邓三翘”大妈(原谅我不知道她的真名叫,因为她的身材一直妖娆,被广大群众起了一个雅俗共赏的外号。应该就是艺名吧)。一个好的舞蹈节目一定会让人记忆犹新,但是我参与的舞蹈只是因为我参与了,才让我记忆犹新。这个舞蹈的名字是《篱笆女人和狗》还是《篱笆墙的影子》?
我承认这是我二十六年第一次听这首歌,毛阿敏老师悲凉的歌声一下子把我带回到那个冬天,这就是音乐的力量。我也不清楚导演为什么会选择这首歌来编舞蹈。后来的日子里我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,因为导演手里有这个舞蹈的录像带。每当演员不清楚细节,而导演也不清楚的时候,我们就会像拍电影一样看原来的录像。中间的创新好像是加了一段扭秧歌。所以,这次舞蹈带给我终身不忘的技能之一就是扭秧歌。我们六个男老师和六个女学生齐聚学校练功房。练功房是学校幼教专业学生练功用的,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进过练功房,一个四面都是镜子,还有栏杆用来扶住压腿或者下腰。 不过我们都不需要,因为这个舞蹈的难度不在于此。舞蹈的魅力在于什么?我是外行,没有研究。乃至于后来看黄豆豆之类的舞蹈家演出,我都觉得我们六位男老师糟蹋了艺术,玷污了舞蹈。罪过啊。在那个摊派成风的年代,我们为万县修机场被迫扣过工资,为万县修第一座长江大桥“自愿”捐过款。当摊派给学校一个舞蹈节目, 而导演刚到学校,校长决意让导演用我们这十二个人的舞蹈献上投名状。不过排练一开始就发现,六个男老师的搞笑能力远大于舞蹈天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