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4版:副刊总第2541期 >2020-09-18编印

刘丽
刊发日期:2020-09-18 阅读次数: 作者:  语音阅读:
  秋天浩浩荡荡杀过来的时候,我正透过窗户看五彩斑斓的长江大桥,那霓虹顺着江面涌过来,和九月的小城撞了个满怀。
  这时的巫山没有什么不同,不过是桂花香气渐清晰了些。那犀利的秋风不如想象般的温柔,那来势汹汹的雨,正要洗劫一场最后的一场暖意。
  我躲在窗子的后面,脑袋里装满了高中校园的法国梧桐,那是秋天极尽浪漫地存在。关于秋天的信念,大概是因为时节总显得饱含旧意,而我喜欢在秋天里发现别有生机。那是我很久之前写在纸上的的一点执拗。
  巫山的秋是青葱绿意的倔强,是萧瑟纷纷来迟的善良。是来了人间一趟,却不纷乱什么的坦荡。它躲在石头的缝隙里,像是漏掉了什么,又像是刻意不带走什么。
  我眼里的秋,总要数高中校园里的银杏最好看,高中三年里,每一次的秋都是它告诉我的,小城的秋天虽不经意,但也沾染都市的气息,街边的树早已不随季节随意变换,就连冬日里马路边上繁花簇拥也是常有的事,花坛里也有着永不凋零的春天。
  但银杏不一样,它没有被城市挟持,做了孤独的高傲者,亦是高傲的孤独者;又或者不过是秋天简单的同行者!
  从前的秋天,路过中山楼(当时高中教学楼)的门口,总爱在那看一眼,一棵银杏树直直地伫立在那儿。有时候碰上满地金黄,树梢上随风摇晃着几颗银杏果,那时候总盼着它们会掉下来,好被我捡到!但我从来没捡到过。
  读大学期间,我在假期里重回高中校园,总是喜欢走到那里去看看,除了那里掩埋着我高中所有的青春与热情,更有我对秋天的一种喜爱,那份喜爱全都藏在银杏树里。
  当然,巫中的秋却也不止如此。中山楼外、操场旁边总有排列整齐的梧桐,它们把浪漫从书本的缝隙塞过来,让少年时期的人总在无意中得到一些慰藉。这是秋天赐予的,也是那梧桐赐予的!
  我如今很少去高中的校园,也再没认真的去数那银杏树叶上秋天的讯号。但现在从家里的阳台上望过去,前面房屋的楼顶上有明黄色的丝瓜花,它挂在那里很久了,从夏天开始,一直到秋天还没结束!我想那是我对秋最新的一点喜爱!
  从前的秋与夏泾渭分明,温度总是随着季节有层次感。可如今的秋,总是粘连在夏天的尾巴上,做一个吃人的老虎。顶着秋天的名干了夏天的事儿!
  今年的立秋来地突然,毕竟在七月连绵不断的雨水中实在没有切实感受到夏天的氛围,当高温预备正儿八经来上一回的时候,秋却伸了伸手,悄然入场了!
  可显然秋的萧瑟没有跟上,不过绿意根固在各处这件事本身是萧瑟的,以前的秋之所有萧瑟是因为叶黄枯落,生机渐失,不免让人生出萧瑟惆怅,而如今让人倍感萧瑟的是,秋天再也没有它该有的样子。
  无论在秋天里藏着怎样的万物生长,但至少秋风还是来了,它保存着独有的属于秋的意志,穿过街道,穿过车流,再扎进江水里,化成一股凉意被波浪推回小城,完成整个秋天地轮回。
  毕竟在时间循复往还中,秋天总还是完成了自己的那一场,不然田埂处的稻草桩、屋后那棵石榴树、街上竹担里的无花果.......怎么也不会善罢甘休。
  这样一来,便也再不替秋天觉得遗憾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