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4版：副刊
祭祖
吴文国
刊发日期：2020-05-29 阅读次数： 作者： 语音阅读：
昔日石漠萧瑟，如今绿水青山。自三峡大坝成库后，因很久没回老家的缘故，记忆中的样子变了，如同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，幸好有山势轮廓帮我定位，不然会怀疑自己到了异域他乡。
老家后面有几座大山，坡度很陡，面积有几千公顷，儿时的记忆，植被严重退化，鸟兽不来这里栖身。按常理，山上应该长很多柴草，不知从何时起，地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石头，从石缝中长出少量的茅草，像癞子的头发那样稀疏。当茅草有半人高的时候，老家人全靠它作燃料煮饭，便挥舞着镰刀，像理发师手里的推剪，将茅草割个精光。年复一年，茅草长得更少，是典型的光头山。暴雨之时，石头泥沙裹挟直下，形成的冲沟，犹如留给人身上的一道道抓痕；洪水在平坦低洼处停下野蛮的脚步，便成了石滩，好似留给人身上的一片片伤疤。
清明节回老家祭祖，朝着祖坟地走去，往昔的光头山已披上绿装，依稀可辨的山路，被草木遮盖得严严实实，每前进一步，显得十分吃力。遍山绿树成荫，从没在这里现身的飞禽走兽，已在这里安营扎寨。我冷不防的到来，草丛里忽地窜出一群惊慌的野鸡，扑腾着翅膀发出急促的报警鸣叫，原来草丛中有它们的一窝鸡蛋；接着许多不知名的鸟儿应声帮腔，叽叽喳喳吵个不停，在树枝上窜来窜去，显得焦躁不安，宣布我是入侵者，认为来者不善，是另有图谋，要我赶快离开，它们才是这里真正的山之神灵；抬头仰望，苍鹰在空中盘旋，没等我回过神，一只麂子带着它的幼崽，迅速转移，倏地消失在无尽的密林深处。昔日我是光头山上光顾的常客，此时是一个不受欢迎的访客，鸟兽们是心存余悸还是本能的戒备？它们的心态我不得而知。但可以肯定，人类这种顶级生物，我们反省过去的行为，究竟作错了什么？还亏欠什么？我为祭祖而来，在它们的眼里，即使没有敌意，可能也是另类，我擅自闯入，应该界定为和谐之中的不和谐。
我决计离开这个“是非”之地，很想对鸟兽们作出解释，深知这是苍白徒劳。但我也不得不说，很多年以前，我是这里的生长人氏，又在很多年以前，我离开了这里，有了自己的生存空间，此次回故里，是短暂逗留，给心中的念想作一个交代，并无争夺领地之意。为了减少它们的过度猜疑，我得尽快离开这个地方，将我对先辈的惦记留在心里，马上从鸟兽们的乐土抽身，让它们适得其所才是道理。
我摆好属于先辈的香蜡纸烛，打算做完程序就走。环顾四周，林木葱郁，野草茂密，美好的生态环境，祭祀烧纸稍有不慎，有一炬烧毁鸟兽们美好家园的危险！担心不是多余的，我毅然取消燃烧香蜡纸烛的计划，就地采来几束鲜花，放在先辈的坟前，深深地一个鞠躬，这既是对先辈最好的敬意，也是对自然生态最好的尊重。
是离开的时候了。我站在高高的山上，俯瞰成库后的大昌湖湿地，成群的大雁在空中盘旋；和煦的春风轻轻地吹拂着湖面，阳光下，那汪汪一碧的绿水，荡起波光粼粼的褶皱，顿觉远离城市喧嚣的车马，心灵难得一方湖水的清纯。
老家后面有几座大山，坡度很陡，面积有几千公顷，儿时的记忆，植被严重退化，鸟兽不来这里栖身。按常理，山上应该长很多柴草，不知从何时起，地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石头，从石缝中长出少量的茅草，像癞子的头发那样稀疏。当茅草有半人高的时候，老家人全靠它作燃料煮饭，便挥舞着镰刀，像理发师手里的推剪，将茅草割个精光。年复一年，茅草长得更少，是典型的光头山。暴雨之时，石头泥沙裹挟直下，形成的冲沟，犹如留给人身上的一道道抓痕；洪水在平坦低洼处停下野蛮的脚步，便成了石滩，好似留给人身上的一片片伤疤。
清明节回老家祭祖，朝着祖坟地走去，往昔的光头山已披上绿装，依稀可辨的山路，被草木遮盖得严严实实，每前进一步，显得十分吃力。遍山绿树成荫，从没在这里现身的飞禽走兽，已在这里安营扎寨。我冷不防的到来，草丛里忽地窜出一群惊慌的野鸡，扑腾着翅膀发出急促的报警鸣叫，原来草丛中有它们的一窝鸡蛋；接着许多不知名的鸟儿应声帮腔，叽叽喳喳吵个不停，在树枝上窜来窜去，显得焦躁不安，宣布我是入侵者，认为来者不善，是另有图谋，要我赶快离开，它们才是这里真正的山之神灵；抬头仰望，苍鹰在空中盘旋，没等我回过神，一只麂子带着它的幼崽，迅速转移，倏地消失在无尽的密林深处。昔日我是光头山上光顾的常客，此时是一个不受欢迎的访客，鸟兽们是心存余悸还是本能的戒备？它们的心态我不得而知。但可以肯定，人类这种顶级生物，我们反省过去的行为，究竟作错了什么？还亏欠什么？我为祭祖而来，在它们的眼里，即使没有敌意，可能也是另类，我擅自闯入，应该界定为和谐之中的不和谐。
我决计离开这个“是非”之地，很想对鸟兽们作出解释，深知这是苍白徒劳。但我也不得不说，很多年以前，我是这里的生长人氏，又在很多年以前，我离开了这里，有了自己的生存空间，此次回故里，是短暂逗留，给心中的念想作一个交代，并无争夺领地之意。为了减少它们的过度猜疑，我得尽快离开这个地方，将我对先辈的惦记留在心里，马上从鸟兽们的乐土抽身，让它们适得其所才是道理。
我摆好属于先辈的香蜡纸烛，打算做完程序就走。环顾四周，林木葱郁，野草茂密，美好的生态环境，祭祀烧纸稍有不慎，有一炬烧毁鸟兽们美好家园的危险！担心不是多余的，我毅然取消燃烧香蜡纸烛的计划，就地采来几束鲜花，放在先辈的坟前，深深地一个鞠躬，这既是对先辈最好的敬意，也是对自然生态最好的尊重。
是离开的时候了。我站在高高的山上，俯瞰成库后的大昌湖湿地，成群的大雁在空中盘旋；和煦的春风轻轻地吹拂着湖面，阳光下，那汪汪一碧的绿水，荡起波光粼粼的褶皱，顿觉远离城市喧嚣的车马，心灵难得一方湖水的清纯。